2013年12月16日 星期一

[摘錄] Zur Person:1964年阿倫特(Hannah Arendt)與高斯(Günter Gaus)的訪談


德譯中的中文字幕!
下面的英文版訪談,有十多分鐘的內容被刪除,而上方的中文字幕影面,有翻出被刪掉的那十多分鐘,位在55:50~1:07:39







我個人喜歡她談語言的段落,從37:02開始;
也愛從50:51開始這段,由「如何關聯」分辨「愛」與「組織」的本質差異;
也喜歡談雅斯貝爾《公共領域的冒險行動》中,兩種公共領域,不同層次的冒險行動,在最後的1:09:34。


=========以下是摘錄影片中我喜歡的文字=======
 
屬於一個團體,是一個自然而的事,人一出生就會屬於一個團體;但要組織一個團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組 織總是在一種與世界產生關聯的情況下出現,把大家所共同擁有的事物組織起來,一般稱為「利益」,這利益在組織行動之內,在這當中是要與世界產生關聯; 「愛」則是人們直接的關聯,存在於真正的愛中,也存在於友誼中,這是直接去談人,不涉及與世界的關連。人們也總是可以與不同的組織有所往來。這是非關政治 的,這是失去世界的。

我承認,猶太民族是一個在數千年以來,一直失去世界的民族群體,
(世界:一個政治空間,一個公共空間)

但是「政治」這個概念,是很有侷限性的,猶太民族流散各地、失去世界,但就像所有的流散民族一樣,屬於這個民族的人們之間會有一種相當特殊的溫暖,我非常知道這種溫暖。
但一旦以色列成立了,在巴勒斯坦成立一個猶太國家,這就都變調了。人們為了自由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在「失去世界」的情況下,猶太人會有一些特殊的人性還蠻美好的。這是一種「立身於所有社會連結之外」,一種我在我母親商上強烈體會到的「完全毫無偏見」,她在面對猶太群體時相當身體力行的豪無偏見。
這當然也帶來非常大的傷害,人們為了解放而必須付出代價。


[就算世界毀滅也要說出真理?]
公平正義,之所以降臨於世,是因為荷馬......為戰敗者 若征敗戰輸 歌聲沉默不復 願讓我為荷克特辯護。

希羅多德也說「偉大事蹟來自希臘人與外族」,整個科學,包括現代科學,還有歷史科學,就是來自於這種精神。如果有人無能持守公平正義,然後佯稱說他這是因為愛他自己的民族,所以必須扭曲真相,逢迎產妹大拍馬屁,好吧,那也沒辦法,我可不認為這是愛國。



新時代已經罷黜了公共意義,亦即罷黜了政治事物的優先意義,將大眾人群的剝除與孤寂、以及只能在工作和消費過程中獲得滿足的那累人的勝利,是為現代社會的現象。

工作與消費,一體兩面,一個循環。

生命、一切生命性的事物在當中逐漸衰弱
於 是又出現了「失去世界」的輪廓,世界看起來如何,大家都再也覺得無關緊要(這裡的世界,指的是比讓事物成為公共事物的空間還要大,比人們住在裡面、且外表 必須看起來很正派的空間還要大,這裡說的空間還包括藝術,包括所有可能的事。任何事物都可已屬於這個空間)但在工作和消費當中,人類就真的完全只會退化到 自我封閉。
這關於孤寂感,在工作的過程當中,會形成一種特殊的孤寂感,退化到自我封閉,當中某種程度上,所有根本上重要的活動都變成消費,重要的公共行動。

在人類存在的重要面向當中,行動的能力局限得很小。

人類所共存之處,不管在哪種偉大秩序當中,都會建立公共利益,然後就會建立初一個公共領域。

雅斯貝爾《公共領域的冒險行動》「人性從不是在孤寂當中獲得的,也從不是將著作轉交給公共領域就能獲得的,只有將自己的生命、將自己的人投入到公共領域的冒險行動當中,才能得到人性。」

人們是作為人暴露在公共領域當中的,如果我認為,人們不必要有所反思地出現在公共領域當中並有所行動,那麼我還是會覺得,在每個行動當中,人都還是在用某種方式進行表達...在行動與言說當中。言說也是一種行動形式,比任何其他活動都是,這是第一種;

第二種冒險行動是:我們開始做某些事,我們把自己編織進關係網絡當中,後果會變得怎樣,我們不知道,我們都依賴認為說,上帝會寬恕他們所做的,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所有行動都是這樣。

簡單具體來說,因為人們不知道到底別人會怎麼做。這是一種冒險行動。我會說,這種冒險行動之所以可能,是在於對人類的信任。意思是,對一種對所有人累的人性事物很難掌握的、基本上的信任。否則行動不可能。

進入公共領域後大膽言說,不再是僅僅關懷私人的生存。



2013年8月28日 星期三

這樣的人隨便抓都一把吧

路人A點評:手段不夠高明
路人B點評:得罪到人了吧
路人C點評:賺太多遭人妒

橫批:大驚小怪


承攬裝置藝術 教授涉圖利
【聯合報╱記者林巧璉、翁禎霞、陳崑福/屏東縣報導】
2013.08.27 03:01 am

國立屏東教育大學視覺藝術學系主任兼所長林右正,涉嫌利用自己是裝置藝術評審委員機會,成立公司承攬縣市府發包的裝置藝術;屏東檢方昨天依圖利罪嫌傳他到案,以涉案情節重大,向法官聲押獲准。

五十四歲的林右正,是西班牙格拉那達大學藝術博士,在國立屏東教育大學指導美術理論、美術創作、觀念藝術等課程;一九九八年學成歸國時,曾推出「鐵籠裸女展」,引起熱烈討論,在屏東藝文界頗為活躍。

檢調透露,國內裝置藝術的專業人才不多,各級政府機構欲發包裝置藝術工程,都會聘任學者擔任評委,這些委員不是林右正的學生,就是他認識的學者。

【2013/08/27 聯合報】

全文網址: http://udn.com/NEWS/SOCIETY/SOC4/8122779.shtml#ixzz2dKl9ZksU



2013年8月22日 星期四

颱風過後

下午起床看到一堆蜻蜓飛在我家後院上空與樹叢邊
颱風一走蚊子就瘋狂湧入住家 飛好高 飛到三樓來拼命咬我



2013年8月5日 星期一

[摘錄] 林平 藝術展覽的價值和空間的關係





國際大展的蛻變與發展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西方和當代藝術有關的展覽則多半發生在為展示而設計的建物中,或者在具有商業性質的空間。商業畫廊多半以一種精品屋的形式呈現,厚重典雅的室內裝潢,引人讚嘆的聚光展示,在世紀末扮演當代藝術展覽生態的關鍵角色。可以倫敦的格羅斯文諾Grosvenor畫廊和巴黎的杜翰胡爾Durand-Ruel畫廊為代表。此外當代藝術家的展出機制多半控制在一些展示協會的手中,逐漸由單一國家支持的沙龍展發展為各式藝術家協會所舉辦的展覽。例如倫敦的皇家學院一年一度的夏日展;19101912年由鼓吹形式主義的藝評家Roger Fry所主導的兩次後期印象派展覽;以及1936年的國際超現實大展,這些展覽都是由藝術界內部菁英所推動


當時向一般大眾推展、最具能量的展出機制,莫過於世界博覽會或大型國際展的形式,它不止刺激了大量博物館的產生,並且也逐漸形成西方奇觀式的展覽文化。此種巨型的展覽會,往往是國際性的,從城市出發帶有強烈的現代主義的意識型態而且與政府或大型組織有關。它需要有大筆資金的投入,專業精緻的展示設計,藝術和製造生產並列而保有重要的位置,成為藝術和展示科技結合的大觀園。展出者的動機,通常包含三個相關的部分:其一在文化和國家身分支持下的藝術宣傳;其二藝術市場流通之下的成長發展;其三,是現代主義教條的擴張,認為藝術是具有普遍性的語言和交換的工具。(Ferguson, 1997)因此,不論是國族競爭意識、商業企圖、進步的標誌、或者是帝國主義和種族主義的思維,這些議題都隱藏在炫麗精美的展示之後,成為展覽投射的結構


  這一系列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前的國際大展是現代性意識形態下公開而普及的工具具有強烈的政治和意識型態宣傳的目的,使當代藝術形同國家競爭和大戰前耀武揚威的工具。例如1873年在維也納舉辦的大展覽Great Exhibition是為這座古老的城市標示出新的時代精神,使其成為官方提倡都市改革計畫和社區人口重置的宣示符碼。對新興都市而言,國際展覽會也肯定了它們在國際版圖上的位置,迅速助長都市的商業潛力,快速創造和導入市民住宅和交通建設。姑且讓我們回到1937年巴黎國際大展International Exhibition)的歷史場景中,面對由1889年全球大展Universal Exhibition)所建立的艾菲爾鐵塔,我們可以看到矗立在鐵塔左右側的德國館和蘇聯館,以及它們雄偉對峙的競爭態勢。當屆的西班牙館委託畢卡索繪製了著名的壁畫哥爾尼卡」(Guernica,也意味了強烈的政治企圖。這些展覽具有烏托邦的本質,骨子裡是教化式的,刻意訴求於觀眾的感官和快感,來達到一致性的結果。透過宇宙論的信念和主張,現代藝術無意識地被主流政治勢力所結合壟斷,刻意形成具有階層式的文化政策,造就了一個文化政治的時代、和政治性的文化。在這樣的文化中,現代藝術通常作為西方政府企業和首邑的視覺標示(Ferguson, 1997)。

 

以國家為單位的國際大展還有另一個引人注目的定期展出系統,其中最享有國際號召力並負盛名的是1895年建立每兩年舉辦一次的威尼斯雙年展。這類展出通常設有競賽獎項,由國家推派藝術代表參與國家館的展示計畫,充滿了分裂較勁的氛圍。但是對照於戰後1955年首次舉辦的文件大展Documenta,地點在德國柏林圍牆邊一個名不見經傳、幾乎被戰火全毀的城市卡塞爾Kassel。二次世界大戰的創傷和納粹時期墮落的藝術」(Degenerate Art[1]所排斥的作品,為文件展的成立提供立即性的背景。這個展覽每五年舉辦一次,展出100天,故又稱百日展,在質量上具備前所未有的規模。文件展名稱缺乏地名,使得展覽具有另一種風味,和前述所討論的由城市出發的定期國際展具有不同的調性。文件展的標題強調事實性和客觀性,這是刻意創造出來的中性特質,以對照於1939年之前明顯具有宣傳性質和國家競爭性質的展覽。在此,它企圖重新提出了一個新視野,追求人性關懷的理想,以取代或抗衡其他國際大展所宣揚的歷史進步論式的、以及現代主義分裂式的瓦解力量,並希望能呈現具有普遍性和超越時間限制的當代藝術,同時將展覽視為充滿理想和救贖的經驗模式[2]


但是若干年來,展覽的國際性仍限制在西歐和北美的地理範疇內,和無可避免的歐洲中心觀點1997年第十屆文件展的總策劃大衛女士(Catherine David)企圖調整該展策劃和被理解的方式。她首度將展覽的核心展場由歷史性的費得力西農美術館移往具有轉變和移民象徵的文化火車站展場,而美術館內大量陳列複合媒材裝置、影像、和錄像的作品。另外包含網站的架設、公開論壇、和專輯出版等。此外她還囊括了高比例的非西方藝術家,抵制商業企圖、拒絕奇觀式的藝術計畫,延續19681972年文件展具有社會重建的議題。她不只委託藝術家進行為特定地點量身打造的全新藝術計畫,並為美術館和畫廊以外的公共空間的作品生產提出新策劃趨勢。這個取向和同時德國敏司特市Münster)每十年舉辦一次的雕塑計畫[3]具有相當的一致性,強調國際展中的地域觀念。他們採取的方式Nairne, 1999也是一系列開放性的委託計畫,使過去實質性的大型永久裝置、例如1977Claes Oldenburg所設置的巨型撞球,轉變為較具概念性的作品、例如這屆計畫中Janet Cardiff所製作的城市錄音導覽系統



國際展中強調地域概念和文化差異的策展方式在80年代就有先驅式的計畫發生。例如1986Ghent舉辦的Chambres d’amis」計畫,藝術家選擇在當地住民的家中創作作品,然後邀請參觀者入內觀賞1889年在龐畢度藝術中心舉辦的「大地魔術師」(Les Magiciens de la Terre)展覽,囊括100位藝術家,其中50位來自非歐洲中心的國家1993年在安特衛普舉辦的On taking a Normal Situation and Retranslating it into Overlapping and Multiple Readings of Conditions past and present」展覽,策展人Iwona Blazwick邀約各地方機構共同形構展覽的輪廓,許多計畫來自在地團體和外來藝術家共同討論而成。因此整個展覽有一個在地計畫,關於安特衛普的前衛性的歷史和一個較大型的國際展出所構成。2004年在英國利物浦舉辦的第二屆雙年展,主辦單位強調有意規避名氣大的策展人為展覽造勢的手法,而進一步強調藉由展覽進行城市更新和在地藝壇結構的改變。因此他們採取由國際藝術研究者推薦的藝術家名單,和當地的藝文結構合作完成委託的新作品。這個展覽更具體趨向2008年利物浦被選為歐洲文化都市的改造過程。






[1] 以希特勒領導的納粹政治思維下的展覽,主要由德國博物館收藏中選出參展作品約650件,強調這些作品無法展現正面的德國價值而加以唾棄囊括二十世紀最經典的表現主義作品和抽象藝術的選件。其新聞媒體上的高度爭議和曝光率,造成了極驚人的每日參觀人次(25,000人)。此展在1991年由美國加州洛杉磯郡立美術館以非常不同的觀點和目的重新展出其中可借到的175件作品。
[2] Contemporary Cultures of Display, p107
[3] 1977年為首屆1997年為第三屆,原意在針對城市開放空間和公園提供大型公共藝術

2013年7月31日 星期三

[翻譯] 福島原発で働く人より。

有一件事情拜託大家
希望以大家的力量,把這消息廣泛傳出去。

今天、現在也才和福島核電廠的東電社員懇談過。
發現一個驚愕的事實。

聽說已經決定終止東電社員與家屬的補償。
聽說昨天有說明會。
聽說說明會一片混亂,被公司說,若有異議打官司也行。
而且還說,說明會的資料請絕對不要在外公開。
在福島核電廠工作的社員,大部份都曾住在警戒區域。
可以說就是地方的人。
補償終止的理由則是說,因為是租來的社宅,
沒有精神上的苦痛。
但是,他們是即使居所被毀、失去家人震災當天卻還是拼了命工作的人們。
而且,他們還是今後支援福島核電廠收拾工作的人們。

10月承諾我們會對家人部分進行補償的就是東京電力。
但是,卻連二個月都執行不到底就毀約。
那些人也是受災者是很明白的事。
這樣說起來,正就變成對受災者的侮辱。

我的朋友認真的說要辭掉工作。
比起憤怒,更多是悲傷⋯⋯
不懂到底為了什麼努力到現在
聽說自己也因家屬不受補償的事情十分痛苦,還搞到要離婚什麼的
也曾想過,就算只有家人也救不了嗎?
他們是核能設備的專家。如果沒有他們的努力就無法收拾核電。
請想像一下。有那些沒幹勁、恨公司的人正在處理核電。
他們也擁有能讓核電爐心熔毀等級的知識。

我曾憂慮的事態起來了。
我堅決向東京電力抗議。

以及、東京電力說廣野單身宿舍(簡稱J Village宿舍)備有臨時住宅街區的設備。
都是騙人的。那是把超級房屋弄得很廉價的組合宿舍。
沒有澡盆也沒有淋浴設備。廁所是臨時廁所。禁止帶車入住。
只有最低限度的人類居住裝備。
數十名友人住在那裡。
今天遇到的友人的臉色都跟過去的神色相差很大。

然後,每個人都賭上性命的結果竟然是這樣,一半的腦袋都變得可笑。
東京電力社員中,高薪的只有上層的人。
核電是以地方採用的人(高中畢業)為主。
30歲400萬左右的年收入。
消耗生命、無法過人的生活,卻因公司上層的判斷導致核能事故的發生,失去生活的人們,他們只能夠得到這些。

有好幾百個這樣的人在福島核電裡。
他們若辭職的話,就會變由核電知識淺薄的人來收拾福島核電。

再一次地,知道了所謂東京電力這家公司黑暗面的景况。

他們與其說是被薪資所囿,或許說是被強制勞動也不為過。

我並不是以現在的po文,寫一些擴散希望的事。
但是,這次的事件的憤怒無法堵絕。
請求您。請相信會成為救他們的契機的可能性,轉發出去。
我斷言。不遠的將來照這個情況,福島核電最壞的結果即將到訪。
無法守護社員的公司沒有未來。
公司不顧社員,只顧公司的死活,最低責任的補償也無法實現的話,只有加速毀滅一途。

再說一次。
東京電力對為他們捨命的人說,不喜歡的話就打官司吧。
這是個威脅吧。

即使如此,友人說「加油」。
我變得越來越悲傷。
「不加油也很好噢」說。
真的,好苦。

經過二年的努力就這個。而後即使東電試算,到廢爐要花35年。
無論如何,拜託您了。
請借給我大家的寶貴力量。

於福島核電工作的人 敬上




========

みなさんにお願いがあります。
この情報をみなさんの力で拡散願います。

本日、今も福島原発で働く東電社員と懇談してきました。
驚愕の事実が分かりました。

東電社員及び家族の補償の打ち切りが決まったそうです。
昨日説明会があったそうです。
説明会は紛糾し、会社からは異議があれば裁判を起こせばいいだろうと言われたそうです。
また、説明会の資料は外部に絶対に公表しないように言われたそうです。
福島原発で働く社員の多くは警戒区域に住まいがありました。
いわば町の人間なのです。
補償の打ち切りの理由は、借り上げ住宅が借りられたのだから
精神的苦痛はないとのことでした。
彼らは住まいを奪われ、家族を失いながらも、あの震災当日に命を削りながら働いた人間達です。
そして、これからの福島原発の収束を支えていく人間でもあります。

10月に家族分については補償すると約束したのは東京電力です。
しかし、2ヵ月もしないで反故にしたのです。
彼らも被災者であることは明白です。
いうなれば被災者への侮辱になるのです。

私の友人は本気で会社を辞めると言っていました。
怒りよりも悲しいと・・・・
何の為に今まで頑張ってきたのか分からないと
自分はまだしも家族まで補償されないことがつらいそうで、離婚をしてなんとか家族だけでも救えないかとも考えていました。
彼らは原発設備のプロです。彼らの尽力なくして原発の収束はありません。
想像してください。やる気もなく、会社に恨みのある人間が原発を扱うことを。
彼らは原発をメルトダウンさせることもできてしまうくらいの知識はあります。

私が恐れていた事態が起きてしまいました。
東京電力に断固抗議します。

また、広野独身寮(通称Jビレッジ寮)を東京電力は仮設住宅並みの設備を整えていると言っています。
うそです。スーパーハウスを安っぽくしたプレハブ寮です。
風呂もシャワーしかありません。トイレは仮設トイレです。車の持ち込みも禁止。
人間が暮らす最低限度しか整っていません。
そこに友人が何十人といます。
今日あった友人は顔つきが依然の顔とはかけ離れていました。

そして皆が命を張った結果がこれかと、なかば頭がおかしくなっています。
東京電力社員で高給与なのは、上の人間だけです。
原発は地方採用の人間(高校卒)がおもです。
30代で400万ほどの年収です。
命を削り、人間的生活ができず、会社の上層部の判断により起きた原発事故で
生活を失しなった人達が、これしかもらえてないのです。

こういった人間が何百人もあの福島原発にいるのです。
彼らが辞めたら、原発の知識も薄い人間が福島原発を収束していくことになります。

改めて、東京電力という会社の暗部を知ったしだいです。

彼らは給与という足かせにより、強制労働させられているといっても過言ではないでしょう

私は今までの投稿で拡散希望など書いたことはありません。
しかし、今回の件については怒りを禁じえません。
お願いです。彼らを救うきっかけになる可能性を信じ拡散願います。
断言します。近い将来このままでは福島原発は最悪の結果が訪れます。
社員を守らない会社に未来はありません。
会社が社員をかえりみず、会社の存続だけを考え、最低責任である補償すら果たさないのであれば、それは破滅を加速するだけです。

もう一度言います。
東京電力は命をかけた人間に、いやなら裁判を起こせと言いました。
これ脅しですよね。

友人はそれでも「頑張る」と言いました。
私は悲しくなりました。
「頑張らなくていいよ」と言いました。
とても切ないです。

たった2年でこれです。あと東電試算でも廃炉までに35年かかります。
どうかよろしくお願いいたします。
みなさんのお力を貸してください。

福島原発で働く人より。


 

2013年7月17日 星期三

ひとまず

深深地覺得如果是全職作家,會是一個非常辛苦的工作
作家一整個人生都融化在文字裡,賣的正是整個生命的時間,把所有的生活、所有感受到的時間,一分一刻都是轉化成產值出售的原料。思考活動也許就勞動來說很輕很輕,卻也讓生活其實沒有一個真正的片段真正在休息。


雖然也有把這種生產過程處理得很好的、楽な人——我僅能投以羨慕。

泡個茶的餘裕,只會藉著咖啡因讓人更在夜晚焦慮、睡不著。安靜地躺在床上只會讓人耳目更加清晰,一丁點超細微聲響都令人強迫探索它的來源與發生情境。一整天到晚都這樣,精神與肉體的那種累,消耗得恐怖。

研究寫作的時刻,雖不及全職作家那樣辛苦與投入,卻也其實就是把腦袋轉到於分析模式中運作,在那段生產的每一片刻,有時候會覺得,視覺藝術/文化類科研究的人在這時候頗自找苦吃的,因為眼睛一張開便不由自主地分析所有看見的事物。

聽個音樂想著戰後反抗史與陽物主義。跑步想著操場空間的象徵、空流動與地緣產業或氣候的關係。看個日劇思考劇中情境可能也是研究對象的某個論點。吃豆腐思考在台日對豆腐思考的差異、推展食物藝術計劃的論述。火車的窗景想到所謂風景論的政治性,窗外飛過的人物建築與地理性的階層關係。做夢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夢中復習或開展論文的思想與內容,醒來又再分析夢物與現實的指涉或提示(偷懶就乾脆訴諸塔羅牌與星座運勢)。以及,面個試也發覺女性主義批判的對象就在眼前上演,打個工體會資本主義運作中隱藏的暴力與歧視。還有一大堆關於政治、美學、文化、經濟的交互作用⋯⋯人生好辛苦。
批判性很強同時也可能代表無法與現實同步、至少是在前一個時段是這樣,你無法讓自己做一件自己不認同的動作,強逼的現實也做不到,怎麼說,就是會憋不住,就像明知那不該說,可是體內就是有股莫名的力量驅動著你要把自己的真相說出來,結果可能就壞了所謂的好事,做不到順調,做不到俗常愛的和。當然這也正是粹出甜美的某種產處,不然人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做下去。

つらい。すごくつらい。
が、そういうことが好き。

專注於呼吸,可以是一種短暫的解脫,有時候有幫助,不過我仍需要更多的平靜。總之,現在終於可以很久沒有的沈靜下來喝一杯茶,感受這非常奢侈的放鬆。運轉間的真正中場休息。如果再來一場輕輕的初雪就更好了,真想聽聽他口中說的,雪掉下來會有的那種輕輕的聲音。想念起那段薄薄的、淡淡的、輕輕的、告訴我的時光。


我終於可以輕鬆的聽音樂、享受生活、單純的擁抱藝術了!(真的嗎?)







2013年6月19日 星期三

hate



無知也很好啊
無知的少男少女
不知道社會革新與剝削
用愚蠢的現實論苟且生活也很好
反正只要可以出出國 拿獎金 玩股票
有錢就好

人生什麼的 知識什麼的 狗屁哪重要啊
能吃嗎?

我的人只要有得吃 有得晃晃 有得玩
盡近無聊得責任 維持這無聊的社會 不公平的世界也沒差

妳看我活得多好!哪像妳!


2013年5月18日 星期六

昨又徹夜無法眠,怎麼樣都睡不著,熬到五六點,天色晰亮,見院子的木蓮樹,一朵白花姿態高雅含蓄,想著好美啊好美啊,真捨不得離開,佇著不動,亦略過是否拍下的雜念。想著,這應就是最美好的時刻了,一期一會,再過一頃便不復見。抱著一期一會的念頭,回房繼續試睡。

早上九點半仍醒,花果然更無保留的綻開,日頭莽莽的白亮之光,不再有清晨幽靜的藍與白相稱、微張欲訴的瞬動。

總算是睡著了,再看時間已下午二時,窗外白木蓮已被父親砍掉下層的樹冠。一花一木,也就不再相逢。





2013年5月17日 星期五


市民聚在街上看著一絲不掛的皇帝昂首闊步,沒一個人敢說皇帝沒有穿衣服。這不止是害怕激怒皇帝的恐懼,他們也都「相信」了皇帝那美麗的新衣只有聰明又稱職的人才看得見。眾目中「承認」自己看不見似乎等於宣告自己愚笨又失職。

這故事不只在諷刺皇帝的愚蠢,更是指出人群的弱點。真正蒙蔽我們的,乃是人群傾向跟隨群眾的觀念。能戳穿偽裝的,反而是「無知」的天真小孩。

為什麼小孩能夠看穿真相?因為他不在大人的世界裡。




今天早上跟老媽吵架,因為書房空間的分配問題。總之就是很不孝的吵了架。

晚上爸媽特意也剛好的在同一個時間跟我一起吃飯,老媽先是試探地問我是不是有失眠的問題,他們大概懷疑我在精神方面有出狀況吧。然後老爸補了個亦有所指「書念得多不代表就能夠在社會上生存,很多人國小畢業就出社會打拼,每天日夜很努力而得到成就,最重要的是能夠『適應』這個社會,在這個社會生存。」




2013年5月15日 星期三

是夢

昨夜吃了藥,昏沈的很早就睡了,因為發熱冒汗醒來好幾次。最後午夜過後,乾脆爬起來,用用電腦、念念英文,身體飄飄重重,有點昏昏的但腦子還算清楚。混到四點多再回去睡,這時候的天色比昨天晚亮,還是全黑的,大概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吧。上了床,調整好入睡的睡姿,期待再度舒服的進入忘我的睡眠。不過,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一直處在將要入睡的準睡眠也是半清醒的狀態,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大約持續了四十分鐘到一小時半有吧,我感覺自己一直在掙扎,甚至生氣怎麼不趕緊進入睡眠的下一個階層?
處在那種狀態的時候,腦子不停在思考,聽覺也特別敏銳,甚至聽到幾個自己腦袋發出來的清脆的聲響,像思緒撞了壁,一個清脆的金屬聲「叮」、或者比較像正常人體會發出的聲音「咕」。從木頭膨脹的聲音、樓下睡眠翻身的聲音、壁虎的叫聲⋯⋯

那段時間裡,我想了很多事情,從當時身體的狀態或者原因的思索,文章書寫的題材或影響,也想了是不是我睡前抽的二張塔羅牌太準,根本就是某靈在操縱。然後想起了這個夜好靜,靜得不尋常,怎麼沒有奶奶爬起床如廁的聲音,也沒有父母起來經過的聲音——我記得平常的凌晨時段,多少有些雜碎的動聲。該不會是奶奶怎麼了吧,所以我的身體才會被綁架。我有點虧欠這幾天待她不好,她會願意讓我繼續住在這裡嗎?不過這樣也挺好了,在睡民中輕鬆地離開對她來說是好命的。——總之想了一大堆事情,卻始終走不進下一步。卡著的感覺讓我很想哭鬧,像嬰兒或兒童身體被束縛時那樣扭著身體的哭叫,掙扎。全部也都沒了力氣。我想著這大概就是死前的感覺了吧,那樣卡在日夜交際,卡在陰陽交界,模糊的身體模糊的位置,不乾不脆,又濕又黏又粘著纏著。

於是也更發抗拒著入睡了。或許這根本就是我在拒絕睡眠,才導致自己一直掉不下深層睡眠。

還是起了身,喝點水,發著愣,想著到底怎麼樣才好睡。換個姿勢,蓋著多一點的溫暖,嗯,這樣試試看。

早上老爸走入房,他的步伐很輕,但還是被入眠的我察覺到。他要幫我蓋被子,我轉個身躲過。然後他要我早起吃早餐,要我趕快再吃一包藥。總之,在這個斷斷續續的睡眠中,我做了個噩夢,在一個大洋房裡開著派對,跟許多人在裡頭。其中一個房間住了一個超級聰明但有點自閉、穿著整套小西裝的小男孩,主人(我的某個朋友)開房門讓我看到他,他陰森森的望著我,然後鑽入天花板的板子裡,踩著藍色發光的手腳,看得到他現在走到何處。「他有很強的能力」這一次,他好像想要在房子裡打開一座水庫,倒數時間中大夥狂跑出去,我找著在意的人,一邊跑出去。最後潮水衝出,許多人被沖到屋外。門口就是一個小懸崖,翠綠青綠黃綠與湛藍天空,風景好極了。幾個人(包括我)被水沖掉,都沒有死亡危機,我掛在一個樹上,輕晃晃地欣賞一把山谷翠綠的茂盛。回望那把人沖出的白色洋房,小男孩下一步好像是要在裡面炸出一竄動。

中午醒來,感冒的症狀已經緩和多,身體微熱,頭的後方還是不夠輕盈。世界還在轉,痛苦的事情仍在,透過陽光的確認,這就是活著的感覺吧。






2013年5月4日 星期六

上週家人胃部腹痛檢查發現是腎結石(才知道腎跟腸胃的神經是單向相通),家人不知信哪裡的偏方跑去買一大堆蜆(腎結石患者是不能吃高普林、高草酸的食物的!),我上網找了一大堆有引據的醫學報導給家人看,威脅說若把那堆蜆吃掉腎結石就會變成乒乓球掉不出來,不知有聽沒聽,總之總算是沒有一股腦地吃。

不過,倖存下來的蜆呢?我家不煮蜆、蛤蠣、田螺那些活體,就算病人不能吃我們家也不會煮;上網查到的養蜆方法也無法在我們家養活。矛盾的家人不讓我把牠們放掉,說花錢買來的為什麼又要白白丟掉,小氣節儉的個性真是討人厭。

剛剛趁家人去公司加班,把二大盆的蜆們載去山裡的小溪放掉了,雖然因為拖太久,這些蜆不是死掉就是病懨懨的,就算放生牠們能繼續存活下來也很少了。唉。不過這樣也比較安心放養,至少不會影響該地的小生態太多,就當作給小溪裡其他生物的大餐吧。

查資料的過程還蠻好玩的,蜆這種動物真是有趣,這二天觀察蜆類的運動假裝自己是蜆地思考,也是一件有效的研究嘗試。例如蜆是雌雄同體,想生寶寶的時候就自己生,或者佔據別人的蛋來生自己的基因;而且蜆很討厭擁擠,若像魚攤那樣一堆丟在一起的話,蜆會死得很快,就算食物跟氧氣充足,牠們不喜有同類密集的在一個空間。從這二點來看,感覺牠們是喜歡獨自個體的動物,我猜想,這些硬殼動物的殼應該很有感知,就算同類硬得像沙石,牠們用某種神秘的溝通方式知道旁邊有一堆討厭的同類。







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

大涼爽的夏夜風(就是這個 這個風就對了)
南部沒有這種溫度清涼的風

約三點的時候,
外邊下起雨來,
想吃一碗泡麵

上個禮拜院子的木蓮花開了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香味
樹太高了

憑自己的意志與努力還是成功不了的時候
,就靜靜等待機會的到來吧!








2013年3月9日 星期六

wired

今天是很奇怪的一天
感覺離死亡近了一些 不是快要死掉那種
是了解到它的發生在我身邊是可能的 那種蒙受命運傳來的事先知覺
周圍的事件 周圍的人的經歷印記擴散給我
我要準備好可能會是自己失去或失去某些印在那裡的人

命運造弄是真的 戲劇不是戲劇 揪人心是真的揪人心
不知名的東西說是巧合也就是巧合,抓著她生命中的幾個男人離開
瘋狂的痛也不是 極度的沉痛也不是
一擊把妳打消沉不振也不是 讓妳錯亂失神哀嘆傷感也不是
失措 無處可立身 找不到置身之處卻發現自己依然存在在這裡的錯位感
大悲大喜,不是
小情小愛,不是
微慟微哀,不是
它很巨大的,它看起來很巨大,卻很空,像霧一樣迎面撲來,
妳知道前方朦朦什麼都看不見 擋住去路的卻是空氣 碰不到的水氣

我受不了 騎車出去
今天應該要出去走走

賣場的情況也很奇怪,沒有什麼人,感恩謝幕的週末夜,不是應該萬人空巷(也真的是空了巷)。雖然昨晚街上也是萬巷寂靜,但今天不知為何能感覺到詭譎。
說到這裡也來抱怨一下感恩謝幕這種詞,教育部會用「退場機制」來替代「關門機制」,退場是劇場或競技場的用詞吧,謝幕也是,但謝幕好高級,它禮貌優雅的謝謝觀眾,還有一帘幕在後方,表示它演了一場好戲。退場是空蕩蕩的木頭地板,純粹的燈光包含觀眾的某種殘酷的無禮注視,送走舞台上的人,它可以是演得好或更可能是演不好娛樂不好的表演者。

模糊的看一個皮夾,模糊的想看鞋子沒一個喜歡,模糊的買了一包櫻花果蜜餞,無神地試聽the novembers 的gift,沒有特別被吸引但還是把整張聽完了 心裡暗自決定看網路上找不找得到下載。450好貴

最後發現影碟區沒逛到,看到 howl 好想買,但又覺得好文青的品味我有這麼裝模作樣ㄟ $499 好貴;看到四百擊的再版碟,399好貴,明明是這麼老的片子版權都快要過了吧,想起那心目中正宗的電影,小男孩最後的奔跑,怎麼樣都會心抽動,感嘆,愉悅;看到了小津安二郎、溝口健二,沒有特別吸引我,但應該買看看;看到侯孝賢蔡明亮的片區,好想買青少年挪吒或者黑眼圈,黑眼圈要399就跟新片的價一樣,口袋沒這麼多錢。最後繞到溝口健二,買了大全輯299,雖然沒有很有購物它的慾望,就像買了教科書那樣,付錢離開。店員有點俏,害我高傲的害羞全部都沒有看他的眼睛。

走出來,人潮來,去翻書,翻了兩本書,暗自決定去完台北稍微有錢一些再去買。可以買,可以偶爾看,但不會經常看吧我想。書店裡看書的人很多,原來看書的人還是很多啊,書業怎麼會倒。雖然這些人可以分成幾種類型,大概就那幾種類型,分一分也不會有太多偏移的類型。看一看,還是看文具吧,俗氣的看文具我應該還是可以享受這樣的樂趣吧。但是仍沒娛樂到我,好無聊,沒什麼好看的,三秒五秒我就走完了。

看到一個包包,八千多買不起。想著古巴不知打得怎麼樣了,人潮怎麼變多了。走上指甲油的專櫃,二個女孩在試擦,怎麼別人擦的顏色跟我身上的就是不一樣,她們就是可以這麼chic我就總是達不上那樣的精準度,還是停留在國中時代。chic也是要進化的啊。chic也是要學習與大量模仿與跳脫的啊。我這個變成書呆子的人怎麼會呢,阿獃。

準備回去已八點多,騎車到轉角,漂亮的待轉停車,優雅緩慢的移動。輕輕的小腿不要出太多力,使用力學自己能量會轉的理論滑動,從行道樹的馬路邊穿過,優雅的不專心的對普通的店家回眸,向那裡種下一個美好象徵的思考飛吻。台南啊,我就要離開這裡了啊,我還是只有去齁空間或者無印或者誠品圖書館,沒有朋友,台南再怎麼被報導得有趣我也玩不起來。但就算有朋友,我可能仍然不會被那些老屋欣力的小巷子吸引。沈重的廟鐘廟鼓,雖然是機器撞的,香煙裊繞,神臉熏黑,氣重神凝,我的美學可是在這樣的地方才有震盪。我也覺得有點訝異,但就是莫名掉淚的震盪。

晚餐還沒吃呢。買豆花買雞肉飯,店裡的電視報傳來「...中華隊給我們漂亮的一戰...」,心想大概是打不好吧,越是這種漂亮的話表示欲蓋的失敗有多讓人失望,欲蓋彌彰的安慰,但也確實可以安慰到大部分的人民。回到家,報導說0:14,想說果然還是這麼樣子,這種情緒我們不知道經歷過幾十次了。努力的跑死命的拚了用力的跑,跑到沒力氣,最後敗陣下來,然後後面的人湧上去安慰這樣已經很棒了,回家吧,你依然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心目中的英雄,聽得都沒感覺了,對我來經是負面的感受。我的成就好得只能讓你家裡的媽媽感到欣慰。雖然這樣也是很棒啦。在父母兄弟奶奶的心中,妳永遠是最棒的那一個。

晚上想喝酒,想起昨天沒睡好還是算了,春天要養肝別傷肝。下禮拜要花好多錢,下禮拜有好多事,要去高雄要上台北可能順便經過台中。我的存餘擔得住嗎 對面室友選擇學習當老師的技能一小時就有五百元了 比我的翻譯時薪還多,我以為我的翻譯時薪已經是很高了,根本沒有。錢不是衡量一切價值的標準,但錢還是可以衡量一切的價值。

最後吃了幾顆草莓,吃草莓等於吃農藥,每次吃完皮膚都會有過敏或長一粒一粒的東西。就吃了唄。怪異,的夜,沒有非常怪異也沒有平靜也不是焦焦躁躁或氣憤,沒有要工作的心情,撐著卡著想著搖滾的人,想著搞音樂的叛逆,想著流行音樂的本質,想著音樂的本質,想著音樂與傳播與品位,想著時代變得到處都是音樂每個人都在音樂裡的時代之下的音樂,或者藝術,運動,娛樂,這些沒有工工科科角角醫醫建設性的東西,想著這樣沒建設性的事情。今天是禮拜六的夜晚。
2013. 3.10 0:24


2013年1月9日 星期三

[轉貼] 趣談何為真正的民主


轉貼自 皓易堂

http://gate.sinovision.net:82/gate/big5/blog.sinovision.net/home.php?mod=space&uid=221246&do=blog&id=179767
               


趣談何為真正的民主
  


      時至今日,還有很多人天真的以為:民主就是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
  如果看不清楚濫用“少數服從多數”原則的巨大危害,你就永遠無法了解什麼是真正的民主。

  民主是什麼呢?很多人一定會說,這個問題很簡單嘛,民主就是代表大多數人的意願,比如有 5 個人去旅遊, 4 個人想游泳, 1 個人想打球,那麼民主的決策一定是去游泳,如果最後的決策是去打球,那就變成專制了。
  可別忙,當我們把上面的例子稍微改變一下,你就會驚愕地發現,這個 " 民主 " 竟然是只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比如5 個人中有 4 人認為 1 人該死,那麼民主的決策就是 " 合法 " 地把那個可憐的傢夥殺死!
  你也許會說,這沒什麼錯啊,如果大家都認為一個人該死,那他怎麼可能沒罪呢?不幸的是,的確有這種可能。事實上,民主的內涵遠非 " 大多數 " 這麼簡單,為了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們只好把那些陳舊的歷史書從垃圾桶裏翻出來,仔細讀一讀。
  西元前六世紀,在民主的發源地——古希臘城邦雅典,一個名叫克利斯梯尼的政治家發明瞭一種人類歷史上最早的民主制度的雛形: " 貝殼放逐法 " 。所謂 " 貝殼放逐法 " ,就是雅典人為了對付某個破壞民主、實施專制的獨裁者,可以召開公民大會,對其進行投票(因用貝殼投票而得名,不過後來改用陶片了),如果這個人得票超過 6000 ,那麼對不起,管你有沒有錯,立即離開雅典,去外面呆上 10年再回來吧。
  這種懲罰制度有點類似中國古代的流放,當然二者性質截然不同,前者是公民大會的集體投票,後者是專制君主的個人意志。不過,在 " 貝殼放逐法 " 這座祭壇上,固然有獨裁者的鮮血,也飄蕩著無辜者的冤魂。在古希臘歷史上,曾經有多位優秀的政治家、軍事家因 " 貝殼放逐法 " 而被流放,客死他鄉,比如著名的馬拉松戰役英雄亞利斯泰提,以廉潔、正直而著稱,就曾被貪婪、腐敗的地米斯托克利以 " 企圖獨裁 " 的罪名提交公民大會審判。
  等一下,也許你又會說,民眾的選擇雖然有時不一定正確,但那畢竟是自己的選擇嘛,即使付出代價,也只能由民眾自己承受。
  可是,我不得不告訴你,在這個問題上你犯了個邏輯錯誤,因為付出代價的主體並不是佔多數的民眾,而是那個處於少數的可憐的倒楣蛋。如果一個人因為別人的錯誤而被迫接受懲罰,那這種 " 民主 " 又怎麼能夠讓人放心呢?你也看到了,古希臘的這個 " 貝殼放逐法 " 儘管 打著 " 大多數 " 的幌子,但卻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並不能算做真正的民主,實際上,它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 " 大多數暴政 " 。
  因此,我們有必要修正一下最開始的那個例子:有 5 個人去旅遊, 4 個人想游泳, 1 個人想打球,那麼民主的決策還是去游泳,但要加上個限制條件,就是想去打球的那個人,有說 "NO" 的權利,而且那 4 個去游泳的人,必須學會尊重這個 "NO" 。
  可是,你先不要著急,民主並不是僅僅說個 "NO" 字就算 OK了,它還有許多要求和條件呢。你想想看,雖說那 4 個去游泳的人不反對別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 1 個人怎麼打球呢,總要有個對手陪他一起打吧?這時候問題就出來了:我們 4 個人是要去游泳的,不強迫你去已經很不錯了,怎麼著?還想讓我們大家陪你打球?你小子皮癢吧~
  你會不會覺得那 4 個人的想法挺合理的?是啊,憑什麼要大家都陪那小子去打球?不是民主嗎?怎麼又變成多數服從少數了?且慢,你要曉得,僅僅表示尊重少數人的意見,而不為少數人提供一個公平的環境,那麼離真正的民主還差得遠呢。為了說清楚這一點,我要給你講個真實的故事,唉,看來想去游泳還真挺不容易啊。
  時間在六十年代,地點在美國密西西比州,事件的起因,是有個叫傑姆斯·麥瑞迪斯的黑人學生,向密西西比大學申請入學。你要知道,當時的密西西比州是個種族歧視非常嚴重的南方州,在那裏,儘管黑人理論上有上大學的權利,可是在現實卻根本辦不到,因為那個州的州長本人就是個種族主義者,該州的民意輿論也支援州長的種族言論,結果不難想像,那個可憐的傑姆斯被大學校委會莫名其妙地拒絕了,理由很簡單,他是黑人。

  這下傑姆斯可不幹了,他馬上找到全美有色人種協會,由他們出錢聘請了律師,控訴密西西比大學違反憲法,踐踏人權,並且把這場官司打到了上訴巡迴法庭。經過長達一年的審判,傑姆斯終於勝訴了,法庭給密西西比大學下達強制令,強迫學校接收傑姆斯入學。
  那時的美國社會,正處於民權運動的高潮,以馬丁·路德·金為首的黑人民權組織,組織了一系列大型的非暴力抗議聚會,給整個美國社會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當時的美國總統肯尼迪,是個非常有魄力和遠見的人,他很同情黑人的民權運動,而且也很關注傑姆斯的案件,但同時,他也明白在種族歧視非常嚴重的南方州,黑人學生想要入學恐怕是件非常困難和危險的事情,所以,當他聽到法庭判傑姆斯勝訴時,馬上派出聯邦官員,帶著執法隊去保護傑姆斯入學。
  可是,法庭的這個強制令,立刻激怒了密西西比州長,在傑姆斯入學的那天,他授意副州長站在學校大門口進行阻攔,並且很囂張地宣佈,聯邦政府的人要是敢來支援傑姆斯與州政府對抗,來一個抓一個!
  說到這裡我不得不簡單交代一下,美國政府的組織機構與我們國家不同,國家的權力是很分散的,每個州都像個獨立王國,誰也不買中央政府的帳,各州的州長也不是由總統來任命,而是在各州競選上的,只對本州人負責,所以,各個州對中央政府的態度是:我想怎麼過就怎麼過,聯邦政府你管不著,可我要出了事,你得給我頂著。
  因此,當肯尼迪一聽到密西西比州州長的強硬態度時,立刻頭皮發麻,他很清楚,這下肯定要出事了。果不其然,就在傑姆斯入學那天,被州長煽動起來的民眾與聯邦執法隊與校警發生嚴重的衝突,他們四處尋找傑姆斯,一邊找還一邊發泄(這場景是不是有點面熟?),暴力事件越演越烈,造成了大量的流血和死亡,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逐漸平息。
  最後,這場可怕的流血,使州長開始思索他身上所負的歷史責任,於是他退讓了,那個被嚇得失魂落魄的傑姆斯,終於在聯邦執法隊的保護下,結束了密西西比州禁止黑人上大學的歷史。
  呼,例子終於講完了,我想說的是,通過這個事件,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尊重少數人的意見,不過是一個空洞的口號而已,想要讓少數人真正的享受他們與大多數一樣的權利,有時候,是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呃,這麼說來,我們好像又要修改那個例子了:有 5 個人去旅遊, 4 個人想游泳, 1 個人想打球,那麼民主的決策就是, 4 個人去游泳, 1 個人去打球,然後再雇個人來陪那個小混蛋去打球,至於雇傭的錢嘛,由大家一起分攤。
  但是且慢——抱歉雖然文章已經夠長了可我還是要說且慢——為什麼為了尊重少數人就要犧牲我們 4 個人的利益?難道那小子一個人比我們 4 個還重要?如果我不想出錢,那是不是你也要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啊?可你不要忘記,這次你也許佔在 " 多數 " 一邊,說聲拜拜就跑去游泳了,可是啊,保不準下次就輪到你要去打球了,到那時你找誰去?所以,為了下次你也能找到人陪你一起打球,為了讓我們能夠找到真正的民主,你一定要付出這個代價,儘管這意味著你也許要付出像密西西比州那樣慘重的代價。
  現在你一定已經看到,所謂民主,不是多數人意志的體現,也不是尊重少數人的意見,而是賦予每個人平等的權利,另外也不要忘了,這個民主可不是免費的午餐,你想得到他,是要花錢的。
  知道了民主是什麼,並不等於就可以馬上實現民主了,因為了解一件事情與實施它,這中間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如果問大家一個簡單的問題,你認為民主是構建在一個怎樣的基礎上的?我想,十有八九得到的回答是 " 三權分立 ",這個答案對不對呢?對,但不完整,因為想要實現民主,遠遠不是那麼簡單。為了說明這個問題,還是讓我們回到那個經典的例子上吧。
  有 5 個人去旅遊, 4 個人想游泳, 1 個人想打球,那麼民主的決策就是, 4 個人去游泳, 1 個人去打球,然後再雇個人來陪那個混蛋小子去打球。可是,你也清楚,大家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光有個決策是不夠的,還要有人去執行這個決策,於是,大家決定把錢交給 4 個人當中的某一個(假定是小 A ),由他去雇人。
  可你瞧,這時候問題就出來了,雖然我們都明白為什麼大家要出筆錢去雇人陪打球,可是真的到了行動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高的覺悟,也不是每個人對這筆錢都無動於衷,小 A 心裏沒準會想,好嘛,你們幾個舒舒服服地坐享其成,讓我一個人東奔西跑,休想啊休想,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誰不利用誰就是傻瓜。
  經驗告訴我們,凡是牽扯到錢的問題,指望某個人的道德和良心,肯定靠不住,要是大家把自己的錢都交給某一個人,那麼我們怎麼保證這個人一定會按照大家的要求去雇人打球而不是中飽私囊呢?
  其實,這個問題倒也不難解決,讓我們來試試下面這個辦法:
  我們一致同意把錢給小 A ,讓他去雇人,不過等一下,在給他錢之前,先要由小 B 來計算一下應該給多少,再把數字對大家公佈出來,然後分文不差交給小 A ,可是,如果雇人的過程中出現了中飽私囊或其他的問題,那就該由小 C 來負責審查了,並且,其他人絕對不能干預他的審查。
  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麼樣?還不錯吧?其實,這種方法有個名字,就是我們前面提到過的 " 三權分立" 。小A 負責做事,他代表行政機構,小B 負責計算大家出的錢應該是多少,代表立法機構,最後要是出了問題,就由小C 負責審查,他代表司法機構。
  也許你會說,這不挺容易的嘛,問題解決了。可是先別忙,你想想看,如果小 A 想私吞我們的錢,他會笨到讓大家發覺自己做了手腳嗎?不要忘記,當我們把自己的希望都託付給某個人時,他就具有了一定的權力,並且可以任意支配這種權力,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比如,他可以利用大家的錢來賄賂以形成多數,或是乾脆用這筆錢來雇一個保鏢而不是陪打球的,這樣就使得我們在暴力面前不敢再理直氣壯地討回本屬於大家的錢。
  你看,儘管我們在討論民主是什麼時顯得頭頭是道,可一具體實施起來馬上就變了味道,如果你認為我是在危言聳聽,那麼就來看看一戰後的德國是如何從民主變質為專制的吧。
  1918 年,德國戰敗了,淪落到了被協約國任意擺布的地步。這時,各協約國對怎樣處理德國的態度是不同的,法國人由於是德國的近鄰,在歷史上多次被德國入侵,因此堅決主張削弱德國,英國人雖然對此不反對,但卻不願意看到一個衰落的德國,他們的政策是維持歐洲大陸的勢力平衡,至於美國人,他們與德國隔著一條寬闊的大西洋,又有英法在歐洲頂著德國,所以感受不到切身的威脅,但是,美國人意識到,一個擁有 8000 萬人口及雄厚工業基礎的國家,僅僅靠土地或軍事限制,不可能制止它的復興,也絕對無法保證日後歐洲的安全,所以,美國總統威爾遜堅持要把德國改造為一個民主自由的共和國,以防止德國再次成為戰爭的策源地。
  在這種背景下,同時也為了防止共產主義的侵蝕,德國于 1918 年 11 月成立了歷史上第一個民主政府,並在隨後的國會上通過了一部民主憲法——魏瑪憲法。這裡我想強調的是,這部憲法的民主程度,幾乎可以和美國憲法相媲美,它借鑒了當時各個民主國家的經驗,把國家權力分成國會、法院和政府三個部分,並且賦予了德國人各種基本的公民權利, " 這是 20 世紀所曾經見到過的這種文件中最妙、令人羨慕的條文,看起來似乎足以保證一種幾乎完善無疵的民主制度的實行" , " 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能比德國人更加自由,沒有任何國家政府比德國人的政府更加民主和自由,至少,在紙面上是如此 " (《第三帝國的興亡》, P60 )。
  你也看到了,這時的德國魏瑪共和國,可算得上是一個民主制度的典型,即便是像阿道夫·希特勒這樣膽大妄為的傢夥,也不得不在啤酒館政變失敗後選擇合法競選一途。那麼,這個民主的國家為什麼會走向獨裁呢?德國人又是如何放棄自己手中的權利呢?還是讓我們揭開歷史的帷幕,仔細看看事情的究竟吧。
  1933 年早春的一個夜晚,確切的說是2月27日晚9時30分,在德國的首都柏林,天色晴朗,空氣清新,一點也沒有風高放火夜黑殺人的跡象——儘管這一天註定要載入史冊——有個神學院的學生放學回家,路過國會大廈時,突然聽到大廈內有打碎玻璃的聲音,接著就看見一條黑影竄出,手裏還拿著火把,他吃了一驚,馬上跑去報警。恰在這時,德國最有權勢的 4 個人,總統興登堡、總理希特勒、副總理巴本、宣傳部長戈培爾,正在國會大廈對面的貴族俱樂部吃飯,首先是戈培爾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說大廈已經著火了,可戈培爾以為是個玩笑,根本不相信,他連一個字都沒有向希特勒提及,但巴本卻看到了火光,馬上告訴了興登堡,同時,戈培爾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因為街上正有人在叫喊,隨後他打了幾個電話進行核實,才確信國會大廈的確著火了,於是他和希特勒立刻趕往現場。
  一到現場,希特勒就馬上宣佈這一把火是共產黨放的,這時,德國國會議長戈林、副總理巴本、普魯士內政部政警主任狄爾斯(就是秘密警察頭子)全都趕到了,戈林興奮得有點失常,賭咒發誓說這是共產黨反對政府的罪行,儘管巴本不是納粹黨人,但他卻也沒對希特勒和戈林的結論表示絲毫的懷疑,只有狄爾斯老老實實的說,縱火犯已經抓到了,他看不出和共產黨有什麼聯繫,那傢夥不過是個瘋子而已。這可不是希特勒想要的答案,他頓時勃然大怒,把共產黨臭罵了一頓,隨後跑去召開內閣緊急會議去了。而戈林則到普魯士官方報社,要求寫報道的記者把縱火者所帶的燃火材料從100磅提高到1000磅,可那個記者很有點新聞獨立精神,他拒絕說,一個人怎能抗動1000磅的東西呢?這種笑話他可寫不出來,戈林馬上反駁說,幹嘛說是一個人幹的? 10 個不就行了?要知道這可是共產黨的陰謀!於是那個記者便要求戈林在這篇報道上簽字,因為這已經不是新聞報道而是政治文件了,戈林心裏著實有點發虛,雖然他為此策劃很久了,可這時希特勒畢竟還沒有拿到國會 2/3 的多數,也沒有得到內閣的授權,公然破壞憲法的責任他可承擔不起,但事已至此,不簽也不行,於是他很狡猾地在報道上畫了一個大大的 G 字,算是簽名(戈林名字的第一個字母)。
  我想你已經注意到了,我說戈林" 為此策劃很久了 "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那個縱火犯名字叫做范·德·盧勃,是個荷蘭國際共產黨人,他既不喜歡納粹,也對莫斯科沒什麼好感,是個頭腦簡單的 " 愛國青年 " ,他覺得,德國革命只有在某種驚人的歷史事件的推動下才能爆發,他想用國會大廈的熊熊燃燒的烈火來喚醒麻木不仁的德國人。可是,這個可憐的倒楣蛋還不曉得,希特勒早就期盼著共產黨人能做點什麼蠢事,好讓他能找到藉口清除異己,這個沒頭腦的縱火狂簡直是上帝送給納粹黨人的,希特勒、戈林、也許還有戈培爾,早就知道盧勃將要在國會縱火,他們安排納粹衝鋒隊悄悄潛伏在國會大廈內,等著大廈燃燒起來時再給它 " 添點油 " ,把事情鬧大,不然,就憑盧勃那區區100磅的縱火材料,怎麼也無法引起那麼一場大火,當然戲也就演砸了。
  等到召開內閣會議時,希特勒大肆宣揚這一事件的嚴重性,竭力攻擊共產黨人,儘管在內閣裏納粹黨人並不佔多數,可大家都被希特勒那極具煽動性的言辭給搞懵了,既緊張又恐懼,生怕共產主義革命爆發,幾乎沒怎麼考慮就一致通過了希特勒的要求,結果一下子就把葬送民主的悼歌給吹響了。
  那麼,希特勒要求的是什麼東西呢?聽起來好象很滑稽,他要求採取某種措施來保護 " 德國公民的文獻資料 " ,是不是覺得有點可笑?可別急,關鍵在那 " 某種措施 " ,希特勒要求,德國政府有限制公民個人自由、言論自由的權力,包括限制出版自由、集會自由和結社自由,有權對公民的郵件、電話、電報進行檢查,有權給警察頒發搜查公民住宅的許可證,有權沒收公民的私人財產,有權對持有武器的公民判處死刑,甚至政府在必要時可以接管德國各州的自治權力。
  這下你一定笑不出來了吧?不管怎麼說,希特勒終於拿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內閣授權,下一步,就要考慮怎樣才能使授權生效了。根據德國憲法,想要通過一項與憲法本身相抵觸的法律或政策,必須得到國會 2/3 的多數票,但希特勒很清楚他的納粹黨不可能在國會獲得2/3 的席位,而且對於其他黨派贊同與否,他也一點把握都沒有,因此,他狡猾地走了一個捷徑。
  這個捷徑是什麼呢?那就是德國憲法第 48 條有一個規定,總統在國家緊急狀態下可以行使暫時的獨裁權,這本來是為應付戰爭或革命而設計的,但憲法並沒有詳細解釋所謂 " 緊急狀態 " 究竟應該是個什麼狀態,因此希特勒非常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他找到總統,要求後者行使憲法賦予的獨裁權,繞過國會強行通過他的法案。這時的德國總統,是上次大戰中的老英雄興登堡,一個保守、正直的老普魯士軍官,他壓根就瞧不起希特勒和他領導的國社黨,可是,興登堡很也清楚,不管怎麼說,國社黨畢竟是當時的第一大黨,作為總統,他相信德國民眾的選擇,也有義務支援自己的總理——雖然他根本就不曉得自己究竟在支援什麼——希特勒對興登堡說,為了防止共產主義革命,通過法案是必須的,而且他保證不會濫用這一權力,於是興登堡也就不再說什麼,簽字同意了。通向獨裁的大門就此打開。
  希特勒狡猾地利用德國憲法的一個隱晦的漏洞,把總統的獨裁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裏,從而開始了野蠻、血腥的政治清洗。

  希特勒首先拿德國共產黨開刀,大批共產黨人遭到逮捕——請注意,是"合法"的逮捕——甚至包括有豁免權的國會議員,一群群穿著褐色衫的衝鋒隊暴徒們未經許可便破門而入,強行搜查,把無辜者從睡夢中拖起,扔進衝鋒隊的營房,嚴刑拷打,逼迫其供認對德國的罪行。與此同時,希特勒對於他的競爭對手,社會民主黨及其他自由主義黨派也毫不留情,各種集會被勒令停止,所屬報刊被取締,公民權利亦被取消,德國頭一次領教了納粹獨裁的滋味。
  經過短短幾天的暴力恐怖,德國政治已經面目全非了,公民不敢再隨便議論政治,不敢再在公眾場合嘲弄國社黨的種種醜陋與罪行,生怕哪天走到大街上會被莫名其妙地逮捕。可是,希特勒並不以此為滿足,他不想躲在總統授予的"暫時獨裁權"下過日子,他要成為德國名副其實的統治者,由於他認為經過幾天的清洗,反對的聲音應該都已經消失了,重新舉行大選以獲得國會2/3多數的時機已經成熟,於是便於1933年3月5日舉行了德國二戰前最後一次全國大選。
  可是,讓希特勒大失所望的是,儘管有種種許諾、恐怖和暴力威脅,但他的國社黨仍然沒有得到足夠的多數票,雖然納粹黨人以1700萬張選票遙遙領先,比第二大黨社會民主黨足足高出一倍之多,可卻僅佔總票數的44%,組織一個聯合政府倒還可以,離2/3多數還差得遠呢。
  值得注意的是,希特勒並不打算利用非法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要為自己的獨裁披上合法的外衣,因此,希特勒並沒有否定這次選舉,或是乾脆再重新來一次,他承認了選舉的真實性,而且也不打算再去撈取那個該死的2/3多數票了。可是,如果沒有2/3的多數,希特勒又如何修改憲法呢?萬般無奈之下,他只有求助於在國會中佔多數席位的民主黨派,希望他們信任自己,給予自己獨裁的權力。
  看到這裡,你一定會說,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希特勒還會這麼天真,希望別人贊同自己獨裁?那些佔多數席位的民主黨派,怎麼會愚蠢到去葬送自己的政治生命?可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事情就是這麼荒謬,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希特勒在新一屆國會上,發表了也許是他畢生中最精彩、最虛偽的一次演說,他承諾一切舊有的秩序都會維持不變,國會所賦予他的獨裁權,僅僅在某些狹小的特定範圍適用,絕不會導致國家權力結構的改變,也不會限制任何公民權利,他唯一的目的,就是領導德國重新建立在一戰後的世界地位。希特勒在演說中,竭力想煽動起德國人強烈的民族主義情緒——這一點也不困難,無論是對希特勒還是對德國人——他呼籲全體德國人"從自私自利的黨爭中解脫出來,在民族自覺中團結起來,建立一個自豪的自由的統一的德國"。
  幾乎所有的民主黨派都被希特勒的花言巧語所打動,德國人的那種特有的黷武精神,以及對榮譽、對"鐵與血"的熱切渴望,指引著他們在自己的死刑判決書上簽了字,國會一致同意把自己的立法權移交給政府,為期是4年。這些在民主制度下浸泡了15年的國會議員們似乎還不懂得,一旦你培育出了獨裁的種子,它就會像可怕的瘟疫一樣四處蔓延不受控制,不要說是4年,即便是4天也足以摧毀一個健全的民主制度。
  值得一提的是,國會中並非所有黨派都被希特勒所蠱惑,社會民主黨領袖,可敬的奧托·威爾斯議員,昂然不屈地站出來反對希特勒的獨裁,他代表他的黨投反對票,並莊嚴地宣佈,"在這有著歷史意義的時刻,我們德國社會民主黨人莊嚴地保證要維護人道和正義、自由和社會主義的原則。任何授權法都不能給予你摧毀永恒的、不可摧毀的思想的權力!"
  讓我們記住這個人,這個名字,以及這個宣言,儘管社會民主黨在國會僅有84個席位,遠遠不及投贊成票的441之多,儘管他們的反對對大局來說無足輕重,可即便是在如此黑暗的時刻,我們也依然可以看到在那些迸閃著的絢麗的火花。
  1933年3月23日,一個從奧地利來的流浪漢、43歲的前德國陸軍下士阿道夫希特勒,按照完全合乎憲法的程式,摧毀了民主制度,成為全德國的獨裁者,再沒有任何力量對他的瘋狂進行約束,德國從此開始了歷史上最恐怖、最暴力、最血腥的一幕。
  現在,讓我們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一下,為什麼希特勒的那些恐怖政策能夠得到德國人的支援呢?是啊,不是太奇怪了嗎?在一個民主社會裏,為什麼會衍生出希特勒那樣的大獨裁者呢?我想,也許你可以在《銀河英雄傳說》這本科幻小說中,找到一個不太正規的答案
  自由行星同盟的人一談到魯道夫,總是以“邪惡的獨裁者”來形容他,少年聽在耳裏,心裏不免奇怪——如果魯道夫果真是萬惡不赦的惡魔,為什麼人們還會支援他、給他至高無上的權力呢?“魯道夫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哪!人民只是敢怒而不敢言!”“人民為什麼敢怒而不敢言呢?”“跟你說過啦!因為魯道夫是個大壞蛋嘛!” 這個答案無法說服少年,倒是父親的見解和一般人有點不同。他給兒子的回答是:“因為人民都好逸惡勞!”“好逸惡勞?”“這樣說好了,一般人碰到問題時,都不願靠自己的精力心思去解決,他們只期望超人或聖賢的出現,為他們承擔所有的痛苦、困難和義務。魯道夫就抓住人性的這個弱點,伺機而動,一舉成名。你要好好記住:讓獨裁者有機可乘的人,要負比獨裁者本人更多的責任!雖然沉默的旁觀者沒有支援他,但沉默旁觀其實與支援同罪……”
  我常常在想,為什麼德國人會在歷史的緊急關頭表現出一種對自己權利的驚人的無知和漠視?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正在幫希特勒磨那柄準備屠殺他們的刀?難道他們就那麼崇拜權威,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對希特勒的要求作哪怕是最簡單的思考?莫非,盲目的服從和鐵的紀律已經深深溶入德國人的血液之中,以至於最完善的民主制度也無可奈何?也許,對於在選舉中佔絕對多數的普通德國大眾來說,他們選擇希特勒,僅僅是不希望有“挨餓的自由”,用一句我們熟悉的話來說就是,管他民主不民主,誰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就選誰。的確,在希特勒當政的頭四年,德國經濟奇跡般的振興,到1937年,德國的國民生產總值增長了102%,年增長率高達11%,國民收入也增加了一倍,失業率卻縮小到了不足1%,德國人終於結束了朝不保夕的失業恐懼,過上了還算“幸福”的日子,但同時,他們也失去了一切權利和自由,更失去了能夠制約希特勒的力量,這時候的德國人還沒有意識到,歷史老人正在靜靜地坐在未來,等候著向他們索取“好日子”的報酬,一個前所未有的鉅額報酬。
  對此,著名的歷史學家威廉*夏伊勒曾評論說:“對於民主共和國的放棄和阿道夫希特勒的得勢,德國任何階級、集團、政黨都不能逃避其應負的一份責任。”
  通過德國的這個例子,你肯定已經清楚地認識到,民主這個東西,僅僅建立在紙面上的制度是絕對不夠的,當人們像希特勒統治下的德國民眾一樣瘋狂時,就會把那些紙面上的一切都拋之腦後,而甘心情願去追隨一個能夠滿足他們願望的幻像,甚至為此不惜把民主砸爛,魏瑪共和國不是沒有“三權分立”,但德國人最後還是親手埋葬了民主。
  那麼,這個倒楣的魏瑪共和國還缺少些什麼呢?它的民主又不完善在哪?如果我們不希望那個滿腦歪點子的小A私吞我們的錢,還需要做些什麼?我想,文章寫到這裡也實在拖的有點太長了,還是把這個問題留到下一篇文章中去解釋吧,這樣大家也有時間去思索,民主的基礎究竟是什麼?
  別急,你要知道,直接告訴你問題的答案,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可是,如果說出答案並不能讓你恍然大悟反而困惑不解的話,那這個答案說與不說,好象也沒太大區別,因此,要真正理解“民主的基礎是什麼”這個問題的內涵,我們就只有老老實實地從頭說起、慢慢道來了。
  該從哪說起呢?我還記得曾經有人提到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如果你是1933年的德國人,你會選希特勒當政嗎?老實說,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容易回答,因為歷史是無法假設的,更重要的是,無論你選擇是或否,都無法回避一個讓古往今來所有的政治思想家都十分頭疼的話題,那就是,在生存都不能得到保障的情況下,你是要自由還是要麵包?
  很顯然,希特勒給你的是麵包(當然免不了要夾帶私貨,把大炮什麼的也硬塞給你),代價就是拿走你的自由。在這一點上,客觀地說,希特勒從來也不曾試圖隱瞞或是欺騙德國民眾,早在1925年,他就已經把自己的全部思想及世界觀詳細地記錄在《我的奮鬥》一書中,正如歷史學家威廉*夏伊勒所言,“不論你對阿道夫*希特勒可能提出什麼其他的譴責,你決不能譴責他沒有用書面精確地寫下,如果他一旦掌權的話,他要把德國變成為怎樣的一個國家,他要用德國的武力征服把世界變成為怎樣的一個世界。”
  不過,今天的我們大概很難去譴責德國人當初的選擇,“餓肚子的自由”的滋味,大概不會太好受,更何況,自從1918年一戰失敗後,德國人已經受了長達15年的窩囊氣,一旦有人提出要把德國重建為全歐洲乃至全世界的強國,又怎能不把尊嚴頂在腦袋上好好爽一下呢(作為中國人應該不難理解)。
  要說德國人的這種心態,看起來倒也真是蠻合理的,可不是嗎,我這兒連一日三餐都發愁呢,你還在那裏嘮嘮叨叨、羅裏八嗦地奢談什麼自由,那不是扯淡嗎?要是我真餓死了,別說自由,恐怕連棺材都沒有呢。我想即便是在今天,也依然有不少人這樣看待問題,沒有生存權,哪兒來的人權?
  可是,話又說回來,無論是你選自由還是選麵包,最後的結局恐怕都不見得如何美妙,選了自由,自然免不了要挨餓,可一旦失去自由,麵包能不能保得住,卻也難說的很,1933年的德國人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那麼,我們該如何抉擇呢?我想,這種兩難的抉擇之所以令人感到困惑,是因為其中隱含了一個前提,那就是你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選擇,而且只能二選一,這樣就無形中製造了一個矛盾,使得自由與麵包對立起來,仿佛二者勢不兩立、非此即彼。因此,當我們面臨這種兩難的抉擇時,首先要考慮的是,選擇的前提是否成立?
  不知你是否看過成龍主演的一部影片,名字叫作《我是誰》,片中有一場戲很有點類似的味道。成龍為了保護一張刻有秘密武器資料的光碟,被兩個武術高手困在大廈天臺上,那兩個壞蛋對成龍說,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把光碟留下,然後你自己跳下樓去,二是我們把光碟搶回來,然後把你給扔下去。乍一聽起來,這兩個選擇好像給了成龍一個機會,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可再一想,無論他選哪個,結果都一樣,都免不了丟掉光碟跳下樓去,看來成龍也和我們一樣遇到了麻煩。那麼,成龍又是如何選擇的呢?其實他的想法很簡單,我幹嘛要聽你的?成龍回答說,我還有第三個選擇,光碟我留下,然後把你們倆個扔下去。
  成龍的這個有趣的答案也許多少給了我們某些提示,就是說兩難抉擇的前提不一定成立,事實上可能還存在第三種選擇,即,麵包我要了,可那個自由你也得給我留著。問題是,這第三種選擇在現實中有存在的可能性嗎?我們能既要麵包又保住自由嗎?還是老辦法——把陳舊的歷史書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然後仔細地讀它一讀。
  1929年10月24日——對於美國人來說,如果有世界末日,那一定是這一天——這天早上,紐約證劵市場毫無徵兆地全面崩潰,股價跌降之瘋狂,連股票交易記錄機都無法跟蹤,無論是經濟學家、資本家、還是白宮的那些政治家,全部目瞪口呆,毫無思想準備,更可怕的是隨之而來的信用徹底消失,銀行出現擠兌風暴,國家財政陷入混亂,工廠停工,貨品滯壓,失業率迅猛攀升,這些現象都預示著,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場經濟危機爆發了。
  有人曾問英國最有名望的經濟學家約翰凱恩斯,人類歷史上是否有類似的事情?凱恩斯想了想,認真回答道,有的,那是在中世紀的黑暗時代,前後共400年。在美國,大批被債務逼得走投無路的人選擇了自殺或是逃亡,就連那些大資本家們的日子也異常難熬,因為他們在銀行的錢根本就拿不出來。到了1933年春季,美國國內18600家銀行全部停止營業,聯邦政府黃金外流已經超過2.5億美元,財政儲備還不到應付款項的1/7,這個國家實際上已經破產了,當時的美國總統胡佛甚至慘痛地說,我們已經山窮水盡。
  現在回過頭來看看,1929年的美國經濟危機,可以說是人類歷史上意義最深遠的一次經濟危機,這場前所未有的、令人絕望的危機一直持續了3年多,波及日本、美洲、乃至全歐洲(蘇聯除外,因為它的經濟與世界並不接軌),使得歐洲國家關係空前緊張,令日本、德國民族主義急速膨脹,間接導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希特勒領導的納粹黨,就是利用這場經濟危機中人們要“麵包”的慾望,從國會中最小的一個黨派,一躍成為全國第一大黨。
  如果你問獨裁最容易出現在什麼時候,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就是在那個時代。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如果我們把1933年美、德兩國政治領域的事件拿出來做對比的話,就不難發現其中的雷同之處。
  1933年,阿道夫-希特勒當選德國總理,他在布累斯勞競選大會上對德國人許諾:“我們一定要使這一天在我國人民的歷史上成為得救的一天。”1933年,富蘭克林-羅斯福當選美國總統,他在競選中對美國人保證:“我向你們起誓,我保證為美國人民實行新政。”
  希特勒當選後,要求國會通過《消除人民和國家痛苦法》,把權力集中到政府手裏,給予他最大的許可權去解決危機。並且保證,只有在“極其必要的措施而必需的範圍內使用這種權力。” 羅斯福當選後,要求國會給予他廣泛的授權,為了應付艱難的局面,他要求“讓我擁有足以對緊急事態發動一場大戰的廣泛行政權。這種授權之大,要如同我們正在遭受敵人侵犯一樣”,同時他也保證,將嚴格按憲法辦事,絕不越雷池一步。
  德國國會以絕對多數通過對希特勒的授權,納粹政府的各種行政舉措,被國會一個接一個地通過。希特勒領導的德國,從此開始了奇跡般的經濟復興。美國國會毫不猶豫賦予羅斯福行政自由的各項權力,並且以臨戰氣氛的驚人速度,通過美國政府所提出的各項法案。美國在羅斯福的帶領下,開始了旋風式的百日新政。
  類似的例子還可以舉很多,我想你已經看到,德、美兩國人民在面對突如其來、狂風驟雨般的經濟危機時,其反應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或者說是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當人們對現實充滿了恐懼、絕望時,就會熱切期盼能出現個救世主來拯救他們,這是人類固有的缺陷,德國如此,美國如此,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可是,在那個充滿恐懼、迷惘和痛苦的歲月,儘管獨裁的陰影同時籠罩著德、美兩國,但歷史老人已經告訴我們,美國並沒有像德國那樣,蛻變為一個專制國家,反而在二戰中成為了“民主國家的兵工廠”,為世界反法西斯鬥爭作出了傑出的貢獻。
  究竟是什麼力量阻止了美國滑向獨裁?又為什麼美國的民主制度能夠得以保全?
  1935年5月,在美國華盛頓州,有個叫帕裏什的清潔女工被老闆解雇了,這本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那年頭,“下崗”的人多了去了,誰又會在乎一個女工的工作問題?可對於帕裏什來說就不算小事了,下崗就意味著沒飯吃,沒有工資可怎麼生活呀?這事要是發生在中國,大概這位女工就去上訪了,至於問題能不能得到解決,那可不太好說。但美國這個國家是個契約社會,人人都會利用法律來保護自己,因此,帕裏什也沒有什麼向領導訴苦申冤的興趣,一紙訴狀就把自己的僱主——西岸旅館給告上了法庭。
  有趣的是,帕裏什並沒有說老闆解雇非法,她想反正也幹不成了,不如拿回點錢才是真的,於是,她依據羅斯福新政時期頒布的《最低工資法》,要求西岸旅館補償欠她的工資。根據《最低工資法》規定,僱員最低工資不得低於每週14美元50美分,但帕裏什的工資每小時只有25美分,也就是每週不到10美元,遠遠低於最低工資標準,工作幾年算下來,老闆一共欠她216美元19美分,這對於一個下崗女工來說也不算小數了,起碼能有口飯吃。
  這本是件芝麻粒大的案子,一年全美也不知道要發生多少,壓根不值得一提,可是,由於帕裏什的老闆實在有點吝嗇,捨不得出這一點錢,但帕裏什又的確有理,有法可依,不太好駁斥,於是他的律師給他出了個“餿主意”,你不是說按照《最低工資法》的規定我欠你錢嗎?那好,我直接攻擊《最低工資法》,說它違反了憲法第14條修正案(有關這一修正案的法學辨析是個絕大的話題,限于篇幅,這裡就不作論述了,如果你感興趣,可以參考浙大教授林來梵與人大教授胡錦光合著的文章《西岸賓館訴帕裏什案》),要求宣佈違憲,只要這個該死的法律不存在了,看你還怎麼要錢。誰也沒想到,律師的這個點子,一下就把事情給捅大了,帕裏什訴西岸旅館案,由一個小小的民事糾紛,陡然間變成了震動全美的大案,所有的媒體焦點都被吸引了過來,並且舉國圍繞此案展開了一場空前的大辯論。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羅斯福在實行新政時,經常受到最高法院的肘制,每每令他萬分惱火。在羅斯福剛剛當政時,這一情況還不明顯,因為美國尚處在風雨飄搖的經濟風暴中,大家都在齊心協力熬過這段艱難的歲月,所以他的各項法案幾乎沒怎麼費力就可以得到國會多數票及最高法院的支援,可是,經過百日新政,美國經濟有了較明顯的起色,大家也都回過勁來,緩了口氣,這時矛盾就來了。羅斯福的民主黨是在南北戰爭時期發展起來的,在美國政治中一直是少數黨,僅僅憑藉1929年的經濟危機羅斯福才入主白宮,因此,作為對手共和黨把持的最高法院,當然不肯給他面子,更要命的是,最高法院的幾位&&&&官,基本都是林肯時代的人,用羅斯福的話來講,是一群"馬車時代"的人,保守是他們共同的特點,面對羅斯福左一個新政又一個新政,被搞得眼花繚亂,委實接受不了,起先因為經濟危機而不得不授予羅斯福各項權力,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現在到了該收回權力的時候了。
  1935年1月,最高法院以8比1的票數,宣佈羅斯福的《全國工業復興法》違憲,從此拉開了法院與政府的權力戰爭。緊接著,最高法院又于5月一口氣判3項新政法律違憲,到了1936年初,又廢掉了6項法律,這樣一來,羅斯福頒布的各項法律,已經被廢除了1 0多項,新政基本陷於癱瘓狀態。
  我們不難想像,羅斯福是何等的窩火,要說這幫人可真是些忘恩負義的傢夥,如果不是百日新政挽救了美國的經濟,他們哪兒還會有閒情逸致來對新政說三道四?再說,被廢除的這些法律,都是為了保障美國公民的權利才出臺的,就像前面所說的那個帕裏什訴西岸旅館案,《最低工資法》是為了救濟貧民窮人,要說起來最高法院你算站在哪頭的?
  1936年,羅斯福再次以絕對優勢當選第33任美國總統,這下有了民眾的支援,羅斯福認為自己有實力回應最高法院的挑戰了,他要改變最高法院的敵對態度,把後者致于自己的勢力之內。可是,司法獨立,是三權分立的前提,也是美國立國的基石,想打破傳統,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按照美國憲法,想扭轉最高法院的乾坤,只有兩種辦法,一是讓國會修改憲法,二是由總統直接任命自己的親信當法官,羅斯福很清楚,想得到國會2/3多數就這一問題支援自己修改憲法,簡直就如同作夢,根本不能想,因此他企圖走個捷徑,由自己任命比較聽話法官來主持最高法院,但這一點也很不容易做到,因為美國法官是終身制,除非犯下嚴重罪行,否則任何人都無權解除他們的職務。於是,羅斯福開始秘密醞釀一項前所未有的政治改革方案,那就是改組最高法院的組成機構,這一計劃提出,凡是年滿70歲的法官,如果不自動退出最高法院,那麼總統就有權再任命一名法官進最高法院,簡單的說就是羅斯福來了個"逼宮退位",想利用增補多數的辦法來控制最高法院。
  羅斯福這一方案剛一宣佈,立刻引起美國輿論大嘩,不僅是對手共和黨,就連民主黨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這幾乎等於把最高法院的權力拱手讓給了聯邦政府,失去了最珍貴的獨立性,前任總統胡佛怒氣沖衝地叫嚷著"不許碰最高法院",各家媒體難得一致地抨擊羅斯福實際是想搞獨裁,就連一向支援新政的國會也充滿了一片反對討伐聲,狂風暴雨般的抗議信更是接連不斷寄往白宮,那些在新政中獲得收益的人,無論大資本家還是平民百姓,很多都站到羅斯福對立面去了,後者實在沒有想到,這次可真是捅了個馬蜂窩,但羅斯福豈是常人,他不為所動,堅信民眾站在自己這邊,他在3月9日的"爐邊談話"中,把矛頭直接對準最高法院的法官們,試圖說明自己不是針對最高法院這一機構,而是那些保守派,想澄清他不要獨裁僅僅是要維護新政的觀點,並希望能夠通過公眾壓力來制服對手。
  注:美國政治制度三權分立,法官只對法律負責。最高法院也只是對國會通過的法律負責,並不向國會和總統負責。
  也就在美國政治出現嚴重危機,很有可能倒向獨裁的最關鍵時刻,帕裏什這個小小的女工,把訴西岸旅館案打到了最高法院,這就把九位法官直接推到了鬥爭的最前沿。以休斯為首的法官們,這時面臨了一個兩難的抉擇,是判《最低工資法》違憲以維護最高法院的威信 ?還是選擇退讓以阻止羅斯福找到邁向獨裁的藉口?
  最終,最高法院理智地選擇了妥協,判帕裏什勝訴,法官們考慮到,如果宣佈《最低工資法》違憲,那麼羅斯福很有可能以維護新政為藉口,積極尋求改革最高法院,不管怎麼說,百日新政畢竟拯救了美國,羅斯福在美國不乏支援者,要是有人不能看到獨裁的危害性,一個勁跟著羅斯福跑,那美國的民主制度就真的徹底完蛋了,於是,最高法院就這樣以戰術上的失敗換來了戰略上的勝利,挫敗了羅斯福改組最高法院的企圖。
  且慢,你不是說還有第三種選擇嗎?怎麼法官們沒有找到?其實,你仔細想想法官們判決的後果,就明白第三種選擇在哪了。判帕裏什勝訴,意味著羅斯福新政的勝利,給那些陷於貧困的人們帶來了麵包,但同時,這一判決又在事實上駁斥了羅斯福說最高法院企圖阻礙新政的觀點,使後者的政治改革方案胎死腹中,維護了美國司法的獨立性,就是說,美國人儘管有點"過河拆橋"的嫌疑,卻得到了實惠,既拿到了麵包,又保住了自由。
  說到這裡,你一定還記得我們曾經提到過的那個倒楣的魏瑪共和國,它的那個建立在紙面上的民主制度是多麼的弱不禁風,希特勒僅用手指輕輕捅了一下,整座精心構築的大廈便轟然倒塌,連塊磚頭都沒剩下。現在你已經看到,歷史老人並沒有特別厚待美國人,在那個混亂、恐怖的時代,他們遇到了與德國人同樣的問題:如何維持一個脆弱的民主制度的正常運轉?或者說,民主的基礎究竟是什麼?
  德國人面對"麵包"的誘惑,面對天堂般的美好前景,輕易相信了希特勒的承諾,忘記或有意忘記了還有"我幹嘛要聽你的"這個選擇,不相信也不願靠自己的能力去解決問題,只是期待尼采式的"超人"來解救他們,為他們承擔所有的痛苦、困難和義務。
  但美國人可不是這麼考慮問題的,他們認識到,無論羅斯福的新政挽救了多少美國人,無論羅斯福本人多麼的英明、正確,也絕對不能把手中的權利交給他,自己的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還記得成龍的回答嗎?)。如果總統通過緊急時期國會所賦予他的權力任意影響司法獨立性,甚至是違背《權利法案》的立法初衷,那麼無論這位總統是否出於善意,都會導致民主制度的崩塌,更何況,獨裁製度最大的缺點是缺乏制約機制,即便羅斯福真的是想"為人民服務",也不能肯定他的後任就是個"明君",那些為了眼前的利益而拱手讓出自己權利的人,恰恰沒有看到獨裁的長遠危害,把希望都寄託在一個人身上而非制度上,指望某個人的"恩賜"過活,這可不是美國人想要的,他們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國家裏出現個希特勒。這種對專制制度的深刻認識,對自由權利的不懈維護,使得美國終於沒有像德國一樣走向獨裁。
  我想,文章至此,答案已經浮出水面,清晰可見了,每個公民的自由權利,都是構成民主大廈的基石。如果一個民主制度不能保障公民的自由,不能保證大家都有獲得麵包的平等機會,哪怕再有一千條理由,也將會不可避免地走向毀滅,民主的意義,正在於此。

                              來源:天涯社區  (本文“中國選舉與治理網”首發



2004年11月總統大選時小布希說:人類千萬年的歷史,最為珍貴的不是令人炫目的科技,也不是浩瀚的大師們的經典著作,而是實現了對統治者的馴服,實現了把他們關在籠子裏的夢想。我現在就站在籠子裏與你們說話!這個鐵籠子四面插著五根鐵欄杆:選票、司法獨立、新聞自由和多黨軍隊國家化。回顧過去,幾代人在戰勝法西斯 

2013年1月2日 星期三